在卷帘人的册子上,棋战排名井九在第十七位,童颜在第一,相信在那些私下的赌局上赔率应该也差不多。
如果赌他拿到棋战第一名,而他真能做到,那么应该能挣很多钱。
虽说他可以直接给这家人一箱金叶子,终究不如这般来的干净稳妥。
井家押在自家儿子的身上,理所当然。
只看这家人会不会相信他的说法,坚定或者说愚蠢地把大量的银钱押在他获胜上。
……
……
朝天大陆极为辽阔,天地灵气最集中的地域贯穿整个大陆中腹,形同一只青鸾。朝歌城所在的中州便是那只青鸾的头部,单以灵气的数量与密度而论可以说是举世无双,青鸾的双翼则是大青山覆盖的区域,灵气密度稍低但更加纯净。
直到现在修行界也判断不出这两个地方究竟哪里更适合修行。只是对于那些在母亲腹中自然呼吸天地元气的胎儿而言灵气密度更加重要,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中州一地向来天才层出不穷,直接导致中州派成为了当今第一大派。
青山宗地处南大陆,当然也不会放过在朝歌城四周择材收徒的机会,这次前来参加梅会以及观礼的数十名青山弟子里,便有好几位朝歌人,赵腊月便是最典型的成功案例,当然也是中州派这些年最大的遗憾。
来到朝歌城,赵腊月自然不用住在仙居。
收到那封信后,她与家里说了声,戴上笠帽,穿过如丝般的细雨,来到太常寺不远处的小巷里。
木门轻响然后分开,井家长媳热情地把她迎了进去。
站在庭间,赵腊月环视四周,总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这里确实是井家,但这样的家庭不像能养出井九这种人。
不过修道者回到俗世里的家总会有各种不适应,这种不适应直到随着俗世里的亲人渐渐老去然后消失才会终结。
那一刻,修道者才算是真正踏上了自己的路。
赵腊月以为此时的感觉源自这种修行界的经典问题,没有多想,但很快在井九那里得到了完全不同的答案。
“他们并不是我真正的家人,我的身份来历都是伪造的。”
井九请她来这里,就没有想过要瞒着她。
赵腊月怔了怔,说道:“然后?”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
井九看着她凌乱的头发,明显无人打理,问道:“家里的丫环呢?”
“不习惯有人在旁边。”
赵腊月很随便地揉了揉头,头发变得更乱。
井九摇了摇头,取出阴木梳递了过去。
赵腊月接过梳了两下,黑发顿时变得柔顺起来,说道:“这梳子真的很好用。”
井九说道:“昨夜我去找了卷帘人。”
赵腊月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问道:“然后?”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井九说道。
赵腊月说道:“那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你真实的身份?”
井九说道:“以后。”
赵腊月说道:“你为什么一直躲着南忘?”
南忘是清容峰主的真名。
井九沉默了会儿,说道:“以后。”
没有和以后,是这番对话里最常出现的两个词语。
赵腊月有些恼火,说道:“那你喊我来做什么?”
“我要告诉你另外一件秘密。”
井九说道:“这个小院是鹿国公一手布置,在这里能够联系到他。”
赵腊月沉默了会儿,问道:“这是景阳师叔祖飞升之前的安排?”
现在听到景阳两个字,井九已经能够很平静,说道:“他担心出事,留了些后手,这个院子,还有你……我。”
赵腊月又沉默了会儿,说道:“我不明白,既然师叔祖事先便感应到了不妥,为何还要执意飞升?”
井九也沉默了会儿,说道:“飞升的诱惑,可能太难承受。”
赵腊月说道:“鹿国公在朝中当红,可以信任?”
井九取出木牌递到她身前,说道:“是的,如果你或者你家在朝歌城出了问题,拿着这块木牌来这里找他,机关在门旁的青石上,我已经做了神末峰的隐押,你用剑识仔细看便能发现。”
赵腊月说道:“弗思剑你给了我,木牌你也给了我,那你还有什么?”
井九说道:“我只是懒得处理这些事,让你顶在前面。”
赵腊月说道:“就像登神末峰时那样?”
井九说道:“是的。”
赵腊月想了想,接过木牌,说道:“好,如果我走不动了,你记得带着我。”
井九说道:“一定。”
“这次梅会水月庵来了位叫果冬的女弟子,很神秘,从来没有人见过,听说是连三月的关门弟子。”
赵腊月忽然说道。
井九不明白她为何表现的如此在意,要知道她一向不在乎这种事情。
“听说师叔祖当年与连三月关系有些问题?战过数次?”
说句话的时候,她盯着井九的眼睛。
井九想了想,说道:“两个人的关系……确实有些问题,也确实交过手。”
赵腊月说道:“既然如此,我做为师叔祖的再传弟子,怎么能输给连三月的徒弟?”
井九注意到她跃跃欲试的眼神,才知道她是来真的,不禁有些无奈。
“水月庵的女子向来生的漂亮,比清容峰还更出名。”
赵腊月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发有些短,眉毛有些浓。
她走到镜前看了半天,用双手食指遮住浓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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