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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稼穑艰难贵可知三 (1/2)

文/伊郁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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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疫魔、攻贫魔、反盗版、支持正版阅读。

“高大哥,哪有让你拿酒的道理,上次家里人拿了几瓶好酒,尝尝我家的酒吧。”淼淼妈吃完一牙西瓜,起身进土坯屋拿酒。

热乎乎的馕坑烤鸡和清水蒸大虾上了桌,淼淼又麻溜儿凉拌一大盘清脆爽口的绞瓜。

五个人围坐在沙枣树下的长条茶几吃着晚饭,高叔叔边吃边聊着,他告诉淼淼爸,他打算把果园转让给别人。

一听老高120万元转让果园,淼淼爸替这个相处12年的老朋友惋惜不已。

“老哥,你这果园的果树明年到盛果期了,你盖建的房屋、开凿的两眼井、保鲜库、烘干房、还有拖拉机等农具就值一百万。是不是卖的太便宜了?”淼淼爸善意地提醒道,然后跟好朋友碰下酒杯,仰头喝了满满一杯30克的烈酒。

老高喜欢喝慢酒,他半眯着眼,嘴巴在酒杯处呲溜抿了一小口,吧唧几下嘴巴,慢慢品尝着烈酒的浓香和刺激。

性子慢吞吞的老高用嘴撕扯鸡腿上的肉,咀嚼几口,“我知道我这价格卖的低,不划算,可是我急于脱手,亏就亏点,老婆子晕倒在果园,可把我吓坏了。”

老高又吧唧几口白酒,总算喝完这杯烈酒。

旁边的淼淼破有眼力劲地给高叔叔和爸爸又斟满酒。

淼淼爸纳闷道:“高大哥,前阵子我给你介绍的那两个客户没来你果园收你的苹果呀?!”

“别提了,那个叫苟连的二道贩子就他妈是个黄世仁,把果农身上剥层皮眼睛都不带眨的,他拉了五吨果子,说好价钱2元一公斤,结账时他硬是给我按一元五角结的账。”老高一个劲儿直摇头,“那个宁巩县的瓜果蔬菜采购公司做的更绝,电话上谈好的价格2元钱,我也给他们发视频了,看着视频里的苹果,他们说苹果不错,让我给他们送过去5吨货。好,货送到他们仓库要卸车了,突然来了个小头头,硬是说我的苹果不行,要按50的杂质扣除,这哪行呀,我跟他们磨了半天嘴皮子,5吨货全卸到库房了,他们只给我开了个2.8吨的收条,扣除了我2.2吨的苹果,还说什么宁西苹果到处都是,否则就让我把苹果拉回来,还说现在没钱,到年底才结账。”

老高越说越难过,他双眼噙泪伤心地对着淼淼说道:“淼淼,你可别跟你爹一样,在果园打拼,天底下最苦最累挣钱最少的就是果农啊。最卑微的也是果农啊,农民比果农好上许多倍,他们种的小麦、玉米,国家出台政策保护着呢,粮站和面粉企业都收购了,小麦和玉米就没有卖不出去的事情,可瓜果就不一样了。你瞧瞧你老爸,12年前多年轻英俊、意气风发的人呀,现在成啥样了?!”

喝的微醺的老高惆怅地望着好友,质问:“你说,小老弟,当年鼓励怂恿咱们发展苹果业的那个部门现在到哪里去了?当初给咱们卖果苗时,可是信誓旦旦保证咱们苹果的销路,前些年为了推销他们自己的有机肥料,每年还来咱们地里看看,可是这四年了,果子到了盛产期了,他们咋好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呢?!”

他又用手指指自己的头发,忧伤地说道:“你再瞧瞧我,被果园套牢了,愁的头发一夜变白了。”

在老高絮絮叨叨地讲述中,淼淼知道,2020年这个多事之秋,由于疫情影响因素,防疫工作要求,致使内地客商没来宁西购买瓜果。

7月份,淼淼曾看到一个抖音视频,以“哈密瓜甲天下”的哈密瓜,以往络绎不绝前去收购哈密瓜的商人今年都没来,已是无人问津地步。

在哈密瓜销售旺季,哈密某乡的1100户农民获得了大丰收,却高兴不起来,疫情因素以及疫情导致运输成本上升,致使许多瓜商没如期而至,近2万亩哈密瓜滞销,大都烂在地头了。

而在布拉克种植果树的果农也面临水果滞销的局面,夏季果开始上市,老高叔叔家没有客商过来购买水果。

前段时间一场大风挂掉了许多成熟的苹果,清晨,王阿姨到果园去观察水果受损的情况,看着一地的水果,急火攻心,浑身的血直往头上冲,一下子患病摔倒在果园里,幸亏高叔叔那天跟随在旁边,否则王阿姨的性命堪忧。

果园的水果滞销、老伴又病倒了,高叔叔一夜之间白了头。

高叔叔跟淼淼家人算了笔账,他家果园每年投入100多万元,除去土地承包费、水费、有机肥料、人工劳务费、贷款利息等费用,老两口一年没白天黑夜地忙活倒头,能留下5万元利润都是好事了。

高叔叔说,他不怕吃苦受累,关键是干农民这活实在太操心了,刮风担心树上的果子刮掉了、下雨担心果树得病、天气高温发愁果子蔫了,开春降温害怕遇到倒春寒、秋天降温担心提前来霜降、苹果成熟了还要雇人看着防止贼偷。

就连大白天,果园上空上飘来一堆云,老俩口也要站在果园提心吊胆的观察云层的变化和飘浮的方向,就担心这云会带来冰雹……

老高越说越难过,说着说着唏嘘不已,他伤心地对着淼淼说道:“我家儿子以后要饭去,也不能干农民,农民实在是太可怜了。”

听着高叔叔啜泣地诉苦,看着爸爸紧锁的眉头,此刻,淼淼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他曾经看到的一幅漫画。

漫画上,一个大汗淋漓的中年男子正朝斜坡上走,只是他并未轻装爬坡,而是双手拼命推着一个巨大的圆石。

漫画上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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