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道别 (1/2)

这好像是迟霄第一次主动说起这个叫做千树的人。

或许是受迟霄气息的影响，也可能是别的，我却不想再提起她了。

我摸到迟霄腰间，拉开了他的衣衫，他衣衫半敞，红色蛇一下子从怀里钻出来，长大了嘴，露出毒牙。

迟霄迅速伸出手将那条蛇按着头按了进去，他拉开我的手，穿好了衣服：“霍家的人见过了吗？”

似乎对于迟霄而言，魔鬼蛇入体并不是什么大事，他应对得仿佛很轻松。

我窝在迟霄的胸膛，一时也没别的话要说，只好点了点头：“我们还是去洞府吧，不太舒服。”

迟霄趴在我肩膀上轻笑出声，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紧了紧，好像哪里被取悦。

这是我遇见迟霄以来，在他脸上见过最生动的神态。

俊美如谪仙般冷淡的眉眼弯如悬月，而眼波动人如一川星河撒了万顷，再难移开眼。

连胸膛里都好像藏了心跳声般剧烈地起伏。

我不太理解他在笑什么，只是怔愣地看着他。不知道是刚才说的话哪里不对劲吗？还是今天他遇到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

迟霄低下头，牵起我的手，他甩了甩宽大的衣袖，拉着我往前走。

在薛神婆院落里跟过我两天的大蛇在前面为我们开路，原本成片的灌木林，瞬息之间就开辟了一条道路。

月如薄银，朗星高悬，树梢间的风倏忽而过，鸟雀被这动静惊起，吓得四散而逃，叫唤了几声清脆鸟鸣。

迟霄一直牵着我，脚步不疾不徐，他低声道：“你也确实该去见见他了。”

他说完话，又转过头打量了一下我的神色，抬手替我整理了一下头发，他眼里温柔已极，看得人心惊：“离开这里之后，想好要去哪吗？”

迟霄眸如沉星，而眼波流转间恰如星光轻轻摇曳。

我不敢再看，只好低下头，移开视线：“哪怕我离开了圣蛇村，我爸妈也不安全。圣蛇村的秘密也还是存在，蛇柩会一直庇护它。与其是这样的结果，不如留在这里……”

那一瞬间，我似乎不想再取出锁骨蛇。

或者说，可能我只是不想离开了。

“在一个地方呆了这么多年，你就不想出去看看吗？”迟霄的语气温柔轻快，他领着我继续往前走，“你爸妈已经离开了这里，之后的事也一定会为你安排。”

“李四想来已经到了天正门下，严之兮之前曾经允诺我，可以收留你暂住。况且凭你的身份，天正门的老匹夫一定会护着你。”

原来从一开始，迟霄就已经替我都打算好了。

严之兮当初的话也并不是谎话，而是曾与迟霄有过约定。

但我的身份……是什么？

我忽然顿住了脚步，看着迟霄高大的身影，眼里蔓延着雾气，低声道：“锁骨蛇，我不取了。”

“嗯？”迟霄转过身来，偏了偏头。他笑了笑，伸手替我擦掉了眼泪，“好，都听你的。”

他望向手弯里那一滴眼泪，低声道：“白沁，哭什么。”

“我体内的蛇那么多，这两条不算什么。”迟霄低头凑过来，亲了亲我的眼皮，“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到了这时候，你倒哭起来了。”

“迟霄……”我低低唤了他一声。

虽然霍延延没有说太多，可是我总觉得白薇、叶白吟还有迟霄他们体内的魔鬼蛇与我不同。

至于何处不同，我暂时无从得知。

但一定不像迟霄说得那么轻松。

“不说了，行吗？”迟霄拉了拉我，又往前走：“临走之前，也和叶白吟道个别吧。但是在他面前，可不要露出这副情态。他呀，不配。”

迟霄顿了顿，又转过头来，笑得很温柔：“我也不配。这里的都一切都不值得你留恋，白沁，我和叶白吟曾经做出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不光是对你，也是对上一代的白沁。”

迟霄忽然这样光明正大地在我面前提及另一个白沁，我有点惊讶。

我刚想开口问他，但他眼底却忽然漫上薄雾般的愁绪：“白沁，我知道你们已经是不同的人了。我分清了。”

他讲完这句话便不再多言，只是拉着我一路往前走。

这处山地势还算高，尤其近几年附近的村落发展起来之后，也就不再有那么多人进山了。这里的灌木完全失去了行人的道路。

迟霄带着我走到了一处断石边，那条大蛇停在了不远处，也不敢再前行。

迟霄抬了抬手，附近的树木和碎石慢慢挪开，露出一个洞口来。

那洞口是岩石铺满，上面还长满了湿滑的青苔和杂草，只能容下一个人过往。

迟霄拉着我走进了那石洞中，他走过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都自行避让了。

那石洞不算很长，只不过是二十多步，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那地界占地不过十来方。

对比迟霄的洞府，这里应该是从没有打理过的天然石洞，到处都在漏水。

石洞的正中间有一团柔光，好像一团在发光发亮的月球。石洞布满了银光，到处连在一起，像月光织就的天罗地网，只不过却透露着阴森的寒气，让人从心底觉得畏惧。

叶白吟盘腿而坐，被一群月光包围着。看到我们来了，好像想撑着地面站起来：“迟霄，你这是做什么？明知我受了钉骨之刑。你这时候把白沁带过来，我还得费神维持人形，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过。”

“她马上就要离开了。”迟霄手搭在我腰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