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钻空子 (1/2)

“不，生了。”薛神婆嗓音低沉发寒，笑得很哀恸。

“生了不止一个，她生下了许许多多的蛇子……她献祭了蛇柩出世之后，好像出了差错。蛇尊强行取出了千树体内一缕阴魂，也因此使得蛇尊真身受损，只能借由黑纹玉镯安身。”

“迟霄？”我不自觉皱起眉头，“她已经献祭了蛇柩，出世之后不老不死，取一缕阴魂又会如何？她哪怕再投胎，还是一样。”

“不，不同了。”薛神婆摇了摇头，轻声道，“好比老李先生身体里的蛇，它具备了自己的意识，它知道蛇柩开始分裂滋生了其他念头，因此蛇尊才摄取阴魂，放了一具躯体献祭蛇柩。”

薛神婆突然换了话题，望向我道：“上一代转世的白家族女跟你不同，她不叫白沁。”

我脑子里的神经被薛神婆这句话突然抽紧了，怔愣地注视着薛神婆问道：“上一世的白沁，她叫什么名字？”

迟霄和叶白吟都是十分紧张千树，蛇柩也总是比较我和千树之间的区别……

他们都不希望我见到千树，千树却主动来见我……

薛神婆眼神往下垂，似乎不敢看我：“蛇柩与白家息息相关，因此白家子嗣绵延很至关重要。蛇女出世转投，说白了便是为了白家子孙代代不息。”

“上一代的白沁，她叫什么名字？”我紧紧盯着薛神婆的脸，深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听错她发出的任何一个字。

我的心悬在喉咙口，快跳出来。

眼前的一切都有点模糊，胃里一直惴惴地不舒服，又好像一阵翻涌着酸涩。

薛神婆终于抬起头来看我，定定道：“她名唤白千树。”

虽然我已经大致猜到了，但薛神婆真的将这一切说出口的时候，我还是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仿佛置身两极潭子夜最寒冷之时，又宛如琉璃钉死死钉住了全身。

我想起千树被关在阁楼上，又想起李四曾经说过的话。

白薇被汤迎秋锁在阁楼时，宁愿一死献祭蛇柩以求解脱。

方才，暗夜之中，千树站在一楼，却能伸长一直到二楼的情态。

她惨白的脸上努力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来……

我的喉咙里涌上来一股酸涩腥臭，胃里一阵刀绞似的难受，张大了嘴真的吐了出来。

这一吐便再也刹不住车了。

我觉得胃仿佛被一只不知轻重的手捏在了手里把玩，按着我的胃部一直把那些东西往外面挤出来。

薛神婆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坐在我身旁，似乎也有点于心不忍。

我眼前的光线忽然变暗了一些，严诵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他的手里还是那一柄雪白的拂尘，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吐得胃里由酸变苦，到了最后几乎只剩了清水，仍旧趴在床边干呕不止。

那年轻人倒了杯水给我，杯子泡了两颗蜷缩的青梅，咕咚咕咚冒着小气泡。

我嘴里难受，端着水杯一饮而尽，那水里有青梅的酸涩回甘，还有一点咸味，应该是盐渍青梅。

我喝完水之后，含着青梅在嘴里吮吸，胃里翻涌上来的那股异味才好受许多。

梅子腌制得很入味，偏甜，表皮保存得也完整漂亮，闻着有一股淡淡的清甜果香。

“再吃一点吧。”那年轻人看我含着梅子之后脸色好了许多，又从口袋里拿了一小袋递过来。

“这是天正门后山种植的青梅，味道不错。你身怀有孕，要是不舒服，就含在嘴里缓缓。”

我将袋子接了过来，站起身往旁边让了让。

那个年轻人显然已经十分习惯打扫收拾，熟练地往那些呕吐物上撒了香灰，之后就开始打扫。

严诵和严之兮站在旁边注视，我对年轻人身份的疑虑已经尽数消去了。

看我好受了许多，严诵望向薛神婆，语气不好：“你跟她说了？”

“能瞒住多久？她已经怀上了蛇子，也是时候了。”薛神婆眼里很平静，只是片刻之后又开始咳嗽起来。

年轻人干活很麻利，将东西收拾完之后，又换上了熏香。

今天的熏香香气似乎和昨日不同，这熏香是清淡的松石味，仿佛置身绿波松竹涛涛，令人心旷神怡。屋内那一股呕吐物的酸臭也散去不少。

年轻人做完这一切之后，便离开了房间，还把房门带上了。

我嘴里含着盐渍青梅，望向薛神婆道：“谢谢。”

薛神婆今天和我说这些话，她是拼着让我知道最坏的结果。

蛇柩当然不希望我死，但如果我自己不中用，被蛇柩的另一面杀了，那么千树的命运就是我的下场。

“你问霍延延那些话，是不是想和她学捕蛇？”薛神婆低低咳嗽了两声，看着我问道：“你为什么不来请教我问灵的事？”

“问灵虽然厉害吧。但只能问卜吉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感觉对现在的我来说不太够用。”我想起自己翻阅过的那些笔记。

问灵便是替人解答疑难，像我现在这条命总是被人盯着，实在是有点太弱了。

霍延延不一样，她一出手，那些蛇便不敢造次。

这次问灵，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那些蛇又是从什么地方突然钻出来，严诵都应付地那么吃力，只有霍延延反应最快，拉住了我，足见捕蛇霍家，也并非浪得虚名。

薛神婆注视着我，眼里神色复杂，她似乎有点激动，然后咳嗽了起来，我为她顺了顺气。

片刻之后，薛神婆望向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