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一根稻草（2） (1/1)

我又回到了颜家这个囚笼里。屋里的下人早日不知道去向，大概是逃命去了吧。我随着旋转的楼梯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午后的房子都被笼罩在阴影中。我走到小时候常常躲着的楼梯后面，蹲下来，从护栏的缝隙看向远方。/p

仿佛沈如当年还在和颜祝予吵架。他们吵什么呢？/p

“……贱人，她不过是个野种……”是颜祝予的声音。/p

“……是你的女儿，你这小人，我早就说过了，你不能管我，你不是在外面有相好吗？我可从来不管你啊……”是一个拔高的女声。/p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连花街的姑娘都比你懂情义……”/p

“……我不要脸，是谁当年腆着脸上我们沈家去求亲的啊，没人逼着你娶我，是你为了得到沈家的帮助自愿的。……你当年说过的话一点都没有做到，你才不要脸……”/p

然后，“啪”的一声，沈如被打倒在地上。/p

颜祝予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p

闻声而来的奶娘和二丫过来把沈如扶起来，二丫拿来毛巾。奶娘悲凉的眼神看着沈如，她说：“姑娘，你受苦了！”/p

画面已经远去了，我的视线再一次的回到现实。昏暗的灯光下，空空荡荡的客厅让我觉得恐惧。/p

沈如在角落里打电话。她有些高兴，又有些悲伤。她说：/p

“……他还活着？……我、我、我……”/p

我看见一颗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慢慢的顺着脸颊往下，最后落到地上，被瓷砖的颜色吸收了。我伸出手想去接住那一滴眼泪，可是眼前依然是空空荡荡的。/p

画面一转/p

午夜风起，我穿着白色的睡衣，在楼梯口看着沈如在客厅抽烟。/p

丹蔻指甲红艳艳的，她慵懒的靠着沙发。烟灰在烟头上积累了很多，她并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儿的沉思。香烟上的烟雾像一个跳舞的少女，不断地打着圈的旋转着。然后我听到她长长的一声叹息，喃喃自语：“你还回来做什么？你还找我做什么啊？”/p

她随手将自己手里的烟按在烟灰缸里，烟头上有口红的颜色。她踉踉跄跄的往外走，酒精让她的步伐特别不稳。/p

奶娘在沈如离开之后，悄悄的进来，将烟灰缸拿去清洗。奶娘仍然在说：“我可怜的孩子。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啊。”/p

沈如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客厅的门后，迷迷糊糊的我在楼梯角落里睡着了。睡梦中，妈妈一脸慈爱的看着我，她对着我笑的很开心。我回报她一个笑容，然后她的笑容在梦中慢慢的淡了，淡了……/p

有人用胳膊环绕着我，我吓得一下子醒过来。/p

简之也蹲在我的身边：“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回房间睡吧。”/p

我并不想挪开步子：“简之，颜祝予还活着吗？”/p

到现在我已经不能肯定颜祝予还活着呢，乱世、兵祸，正常人都难以活下去，何况是一个残疾人。/p

他低头不语，我一把抓住他：“你杀了他？”/p

见他不语/p

我着急的问：“他人呢？”/p

“郑秋明从曲平安手里抢走了颜祝予，为了投靠涂双至，郑家把颜祝予当控制你的筹码送给了涂双至。”他顿了顿，我紧张的看着他。/p

“我不想让他牵绊你，所以我没去救他。”简之有些不自在的说道。/p

“所以，你杀了他？”我听见我的声音飘忽的不像自己的。/p

“简兮，简兮，他那么对你，该死！”简之着急的说。/p

我看到自己的身体重重的倒在楼梯的地毯上，然后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