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言 (1/3)

背对着背，默默无言，原本以为这难熬的暗夜会平静的迅速度过，可惜他不会这样想……/p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在话语之中，使用那个至高无上的字眼。/p

我愣了好久，才回眸望他。/p

“别乱动！”他悄声低喃，“千万别破坏此时此刻的美态与美感…现在的你不是妃嫔，现在的我不是帝王，你我仅是一对最为平凡的夫妻，相偎相依。”/p

女子的思想向来单纯，很容易被一两句温柔体贴的话语感染打动，我也不曾例外。/p

元尚的话语萦绕在耳畔，不知何故，烦乱的心绪忽而平静了。/p

依偎在他怀中，我小声言语，“别睡，好么，陪我说说话。”/p

“你想说什么？”他的语声低哑，似半梦半醒。/p

“清幽幽的香气，是你的味道吗？”/p

“那是迷迭香。”他撑起身子看我，暖暖的吻落在颈侧。/p

“似曾相识的味道，可我记不得在何处闻过。”/p

听闻此语，元尚笑了，轻轻吐出两个字，“秘色！”/p

“什么？”我转眸瞥他，不解其深意。/p

“是昭文说的，他说你喜欢越州出产的秘色。”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颊，元尚似笑非笑，“第一次见你时，那般副狼狈的模样，我终生难忘――穿着一身华艳的宫装，扑入莲池之中，满身满脸都是泥水，惹人怜爱。”/p

听他有意揶揄，我回敬道，“那一次是有缘故的……”/p

“我知道啊！”他吃吃笑道，“昭文也跟我说了，说你扑入池中，仅是为了一只秘色莲华盘…所以我便赏下一双盛装香料的瓶子，让他捎给你，你可曾收到？”/p

他说的，是那支小香瓶。/p

原来是他…心底深处，有融融暖意徐缓流淌，我答道，“收到了，谢谢你。”/p

黑暗里，他不再言语，似乎昏昏睡去……/p

砰，砰，砰……/p

沉闷的轰隆声从殿外传来，伴随而至的，还有潮水般的厮杀声、呼喊声。/p

火光耀亮半边天际，披头散发的侍女疾声惊叫，“皇后娘娘快走，叛军……”/p

噗！一柄长刀插入胸口，她顺势扑倒，鲜血汩汩涌出，顺着台阶流淌，汇集于莲华玉砖上。/p

一叶，两叶，三叶…千瓣莲华瞬间绽放，妖娆刺目。/p

“可馨，可馨！”有人轻拍我的脸，急促唤道，“快醒醒，醒一醒！”/p

猛地睁眼，才发觉我仍旧躺在元尚的床上。/p

“怎么了，是噩梦吗？”/p

伸手抹去额前的汗珠，我摇了摇头，“不知道。”/p

“那是怎样悲伤的梦境？”接过侍女递过的茶盏，元尚径直送到我的唇边，“你一直都在大声哭喊，喊着娘亲，喊着不要……”/p

我居然在喊娘亲？元尚的话语着实令人惊讶！/p

究竟是怎么了，这不是原先的那场噩梦，那场我做过十年的噩梦！/p

喝过热茶，心境平复了许多，元尚撩了撩我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轻声道，“瞧你的衣衫透湿，快去偏殿沐浴更衣，千万别着凉了。”遂吩咐侍女为他披衣穿靴/p

“你要去哪儿？”我不知轻重的问了句。/p

“小傻瓜！”他回首对我微笑，“五更天了，朕要去往宣政殿坐朝。”/p

原来时间过得飞快，难熬的一夜已然过去。/p

他是仁君，还是昏君，我不敢妄加判断，但有一点值得肯定，至少他很勤奋，不像我，每日睡到日上三竿。/p

待他走后，有侍女扶我起身，“?主子，请随奴婢去往偏殿汤池。”/p

偏殿五丈见方，水雾氤氲，一弯新月状的汤池占去大部分空间，有宫娥两名，跪在池边，向水中抛洒花瓣及香料，一股幽香袭人。/p

撩起池水，我轻声询问，“这是迷迭香？”/p

侍女答曰，“是，这是皇上最喜欢的香味。”说完，欲为我除去衣衫。/p

还不太习惯在众人面前光裸身子，我红着脸，试探一句，“不敢劳烦各位，我自己可以洗。”/p

为首侍女躬身道，“奴婢唤作紫韵，?主子有事尽管吩咐。”言罢，带着另外两名宫娥退到门外。/p

无论是在长兴侯府，还是在秋华宫，我一直是在木桶中洗浴，还未曾见过如此奢华精致的浴池，一时玩性大涨，浮在池中，畅游起来，扑打水花四溅。/p

正当开心之时，从门外传来冷冰冰的语声，“紫韵，是何人在殿内打闹嬉戏？”/p

“回禀皇太后，是?嫔。”/p

“昨夜是?嫔为皇上侍寝？”/p

“这…奴婢不知。”/p

“不知？”皇太后轻笑一声，随即赏下两记响亮的耳光，“你这贱婢，是死人啊，难道不会探查清楚！”/p

每每欢乐时光，总会被人阻扰――这好似一条铁定的规律。/p

进宫半月有余，我一直闷闷不乐，难得遇此开心之事，却……/p

不曾多想多思量，我从水中站起，正预备穿衣，怎料殿门被人猛地推开。/p

寒烈的冷风飕飕灌入，拂起纱帘，漫天飞舞。/p

见我不曾答话，她的声音扬高八度，“本宫在问话，你哑巴了！”/p

“他去宣政殿了。”/p

她又问，“昨夜，你有没有侍寝？”/p

“妾身不记得了，太后娘娘若想知晓，最好直接去问皇上。”/p

“难道就没人教你规矩吗？竟是这般回话！”一张浓妆艳抹的大白脸上，掠过不寻常的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