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岁月蹉跎 (1/2)

“你们可是找对人了。正好，我明天要去一趟边防站。”老人笑着说。/p

“哦？真的，那太好了。”刘翠兴奋地说。/p

“你们看，我这儿的焦炭快烧完了，就剩下那么点。”老人指着炉子旁边那个没有盖子的木箱说，“眼看春天来了，没想到，又遇上倒春寒。明天我去边防站再弄点焦炭。可以顺便帮你们借一桶油。你们是要柴油还是汽油？”/p

“大叔，是汽油。”陈默说。/p

“大叔，你怎么去啊？”刘翠好奇地问，“听你说，从这儿到边防站有十公里路呢？”/p

“骑马呀。”老人说，“一看你这丫头，就没有在山里待过。”/p

“嘿嘿，那就谢谢大叔啦。”/p

刘翠不经意间，看到帐篷壁上挂着一张羊皮，毛朝里，皮朝外。那张羊皮上有一幅画，画的是一位姑娘。/p

“大叔，这张羊皮画，是你画的？”/p

“噢，是的。”老人将风干肉袋子收起来。/p

“这画上的姑娘是……?”刘翠的毛病又犯了，见着什么人都喜欢打听这事那事。/p

“那是……”老人欲言又止，他取下酒囊，喝了一大口。/p

陈默看着那幅羊皮画，像是用炭棒画的，线条粗糙，构图简单，没有多少美感。从那装扮可以看出，画里是一个女子站在草原上。/p

“那是我的女人。”老人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怪。/p

“哦，她现在……？”刘翠轻声问。/p

“你这丫头，问题怎么这么多？”老人笑了。/p

“我是记者啊。”刘翠故意调皮地说，“您身上一定有天大的秘密，是不是？”/p

或许是刘翠的言语勾起了老人记忆，或许是马**酒催生了老人的怅惘。/p

“是有一段故事，已经三十多年了……”/p

“三十多年前，那时，您在边防站当兵？”刘翠的好奇心也被唤醒了。/p

“六十年代，我在边防站当兵。在我的老家有个姑娘，我们关系很好，也订了婚。正当我准备请假回去成婚的时候，边防站接到上级通知，要执行封控边境任务，任何人不得请假。”老人一边说，一边又喝了几口酒。/p

“具体是哪一年的事情啊？”刘翠问。/p

“六几年吧，那时中国和苏联关系不太好，时常会有边境摩擦。”/p

“那个姑娘一直在等你吧？”刘翠问。/p

“那时，通信不方便。我们去边境执行任务，就与家里失去联系。我们的小分队在山沟里一住就是一年半。”/p

“姑娘一定是等急了。”/p

“是啊，等我执行完封控边境的任务，回到老家去看她时。家里人说，她等不到我回去，就一个人来边防站找我，一直没有回家。家里人以为她跟我在一起。”/p

“那后来呢？”/p

“我立即返回部队，并在附近的牧民那里打听她的下落。有人说，见过一个姑娘从这里路过，但是后来，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p

“那姑娘知道你们部队的营地吗？”/p

“她只知道个大概。听家里人说，她是在冬天进山的，冬天山里不安全啊……”老人的语气越来越沉重。/p

“你一直在找她？”/p

“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见到她。”老人说，“我从部队复员后，就留在这一带放羊。我想，如果她还活着，她一定会找来的，我不能走，我要在这里等她。这一等，就等了三十年，三十年啊，一晃就过去了。”/p

刘翠看到，老人的眼睛湿润了。/p

陈默一直在认真听老人讲过去的事。他想起前些日子遇见的夏依达老人，这两位老人有什么关系吗？/p

“大叔，你老家是哪个县的？”陈默问。/p

“就是库卡县。”老人说。/p

“哪个村？”陈默问。/p

“阿合奇村。”老人说。/p

陈默看了一眼刘翠。刘翠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p

夏依达就是库卡县阿合奇村的，难道这是巧合？/p

“大叔，冒昧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p

“我？我叫阿布……”老人刚要说出自己的名字，看到炉子上的茶壶盖子“突突”往上顶，他连忙起身，将茶壶提起，放到炉子下面。/p

陈默心里“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他想知道，老人家叫什么名字，他与夏依达是不是真有瓜葛。/p

“我叫阿布都。”老人慢慢地说。/p

陈默有些失望。阿布都，不是阿布拉江。/p

“那时你们的军装是什么样子的？肯定不会像我们这样吧？”刘翠问。/p

“我们的军装是绿色的，三点红。”老人说，“红五星作帽徽，两个红领章，没有军衔，也没有其他装饰。军装很朴素。”/p

刘翠回头看了看陈默，两人用眼神在交流。多年工作上的默契配合，让他们彼此心有灵犀。/p

刘翠接着问：“大叔，我想打听个人，不知你听说过没有？”/p

“什么人？干什么的？”/p

“那个人也是在附近边防站当兵的，也是六十年代的兵，他的名字叫阿布拉江。”/p

刘翠说出阿布拉江的名字时，老人的表情变得更加异样。/p

“阿布拉江？我，我不认识。”老人说，“你们怎么知道阿布拉江，为什么要找他？”/p

“我们是受一位老阿妈的嘱托，帮她找人。”刘翠说，“那位老阿妈叫夏依达，她的男人叫阿布拉江，在边防站当兵。他们一起从老家来到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