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金使入朝 (1/1)

蔡京已料知武亿步步诱敌深入之策，总怪自己一时粗心大意并且初时便存了轻鄙之意去。但不能否认，这少年武功着实好生厉害，只怕青年俊秀中当属第一了。也是十分佩服，当下揖礼，道：“蔡某人心悦诚服。”武亿因见他说的真诚，即生了三分好感，心想：“却不像个作奸作恶之人。”也一揖回礼。

赵佶眼见二人礼尚往来，很是高兴，大步跨往台上，拉住二人的手，哈哈笑道：“两位卿家都是龙虎之辈，要是年龄相仿，朕可封为龙虎兄弟，齐为我大宋保驾护航啦。”蔡京唯唯称是。赵佶又道：“听闻蔡相有一小女，可有婚配？”蔡京回道：“老臣年逾甲子方得了一女，云游方士说有仙佛之缘，便不曾论及婚嫁，只凭她兴致。也是个清寡性子。倘若有缘分将来真得了造化便属我蔡门荣幸，倘若无缘，由她折腾了，果若嫁了地头汉子，那也清汤清饭，和她胃口些。”

赵佶一听，自个儿存了心思，问道：“小姐芳名？”蔡京道：“臣女单名一个善字，小名妙儿。”赵佶思琢道：“妙儿，妙儿，这名儿便宛如神仙境中人，改日朕可要见一见。”蔡京应是。武亿心想：“父亲大奸大恶，却给女儿取作‘善’字，真是自己为恶却借儿女荫福。他适才之言莫不又是一着棋子，果若如此，便不止奸恶了。”赵佶道：“既是如此，武卿家，朕改日再给你另寻良定。”武亿淡笑而矣。

座下诸人但凡会些武功的，心知绝非武亿对手，便不敢则声。张净好斗，便要冲上，却叫大迪乌抢了先。那大迪乌向武亿施毕礼，道：“金人完颜一族，上至皇帝下至各位将军都是绝顶高手，但及不及得小兄弟还难以定论，我虽绝难胜过兄弟，但愿以己之力试一试能耐。昔年狩猎考校，勃极烈撒该赞马兄弟为‘也力麻立’。今日，我等且试一番，倘若败阵惨烈，必向上言明，大宋能人倍胜我，金国甘愿臣于大宋，一道携手覆灭大辽。”

此话一出，萧沣紧握的茶杯陡然迸裂，身后诸武士齐齐拔刀示威。大迪乌是个粗人，这言语必是高随所授。显然是故意说给宋辽听的。赵佶虽没有多少能力，但骄矜自大，一听此话，龙颜大悦，连说：“是，是，是。”便一则结怨于大辽一则能加快连金出兵之举了。

武亿与之比试，因结果著见，不再多提。再与张净、耶律大石、梅仙姑等，犹然如此，亦不必繁述。童贯一向爱露威风，这时倒沉寂了，一改素日挑刺行贬之举，竟向官家道：“陛下，此子天纵奇才，应当重用。”赵佶点首。

武亿连战数人，整个场子由他主控，倒像唱独角戏的。太学生群情激昂，有个叫陈东的犹甚。因直言不讳又少风趣，不仅官员连太学同僚都不大喜欢与他坐在一起。平日饮宴，一副苦瓜脸又爱扫人兴致，便不见喜于人。这时因见武亿力挫各方高手，先前对大宋武风式微难抵大敌的忧患一扫而空，心想：“有这等人才，何愁不破虏。”当即赤脚狂歌，一径扑向武亿。赵佶懒见，私以为有损国威脸面，摆手命禁军侍从拉了下去。

在百官激昂声中，赵佶拔起，朗声道：“武将军技冠天下，朕即刻履约，加封平王，西北监军，与童太尉一道共举边疆大事。其它额外封赏则宴后再拟。”武亿心知监军之权实可至实虚可至虚，要么军中一把手要么架空成摆设。倘若真是实权，究竟何为？因见他一副茫然，并不受封，旁边内侍推了几推。赵佶微怒，道：“卿不满意？”武亿道：“臣受之有愧。不过陛下之前答应过，倘若这里有一事相求，必给办到。”赵佶笑道：“自然，卿说来听一听。”武亿道：“现下人多口杂，等宴后再行讨要，不知可否？”赵佶却随意，道：“无妨。”

时日不早，一行移步到紫宸殿吃正餐大宴。途中有官员提醒赵佶须防范辽人犯事。赵佶不以为然，道：“人家统共二十余人，能有何居心？”便不放在心上，反以兄弟之礼厚待，以彰大国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