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掌门同我说了,”公输染宁拿袖子挡着鼻子,仿佛对方身上有什么气味,“我已经去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异常,倒是你,差点把我急死,这么大个人还不识路,以后别单独跑出去知道没?”
“是,我知道,我有错,我检讨。”
“行了行了,快去换衣服,弄齐整了再过来。”
苏溪亭顶着头乱发跑了出去,像一朵移动的乌云。转眼到了十六日,此前蒋林翀快报抵京,赵剡召见公输策,令天一派派人前往。公输策怕他二叔见到王邵筠,想起柳杜川会发火,就把差使丢给了段云泉,后者虽然不愿意插手这摊浑水,但夏随春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他也只好再次动身。
会面安排在凉玉城东的一座酒楼里,白祁山包下二楼,挑了最为宽敞的房间,分桌设席;贾雪涵没有半分要帮忙的意思,在门派里点了十个弟子,从西北门回到凉玉城,临近城门忽见一匹巨大的妖狐横冲过来,而后将他们引向路边的草亭里。
妖狐化为黑烟钻进草亭下孙继童的袖口,贾雪涵收起飞剑,站在亭外,道:“北漠沙狐,来者可是柳将军?”
“将军已同马掌门入城,托卑职跟贾掌门留两句话。”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不能等会儿讲?”贾雪涵止步于孙继童一丈外。
孙继童:“将军说过会儿说了,白祁山掌门不爱听。”
贾雪涵想了想:“说。”
“马掌门自知此前无意冒犯贵派,但那也是君山派从中离间的缘故,”孙继童面皮不红心不跳,侃侃而谈,“白祁山此人偏居凉州南隅,却屡屡作梗,令马掌门每每想与贾掌门言和,都不得成功。”
贾雪涵冷漠地听着孙继童的鬼话,却不由得想起白祁山数次暗地里给自己下套的事。在马之京与白祁山当中,贾掌门更厌恶后者,因为他骨子里看不起白祁山那股不阴不阳的伪善态度,教人吃了暗亏还不能还口。
孙继童观察着贾雪涵的神色,抛出了马之京的筹码:“白鹤堂与重华派双鼎并立,坐镇凉州数十年,东西分治,可保一方太平,不知贾掌门意下如何。”
贾雪涵轻蔑地笑了,几句空话不足以令他改变主意,比起马之京编得跟花一样的“东西分治”,他宁可抓紧跟白祁山南北划线的机会。
“不知贾掌门与白祁山先前商讨过什么,但将军劝贾掌门还是不要相信为好,”孙继童说,“重华派弟子已探明,就在贾掌门离开凉玉城的几个时辰里,白祁山一直与朝廷钦差在一处,不知贾掌门知不知道。”
贾雪涵当然不知道,孙继童的话刺痛了他的心,除了白祁山,贾雪涵更看不起凡人,尤其是宫里那群凡人。尽管贾雪涵认定只要他愿意,皇城的那些守卫根本不是阻碍,却也清楚天一派是如何靠着宫里源源不断的金银,压制茅山派几十年的。
马之京在柳杨枫交代过后,特别跟孙继童说明,贾雪涵自视甚高,哪怕宫里主动招安,他也是不肯应的,要孙继童抓|住这点,务必让白鹤堂不插手今夜之事。
“将军还说了,不求贾掌门相助,只希望您不插手,”孙继童照着马之京的指示循循善诱,“若是起了冲突,伤了弟子,又是何必?今夜过后,马掌门会将重华派西迁,将凉玉城以西百里之地让出,包括凉玉城。”
“包括凉玉城?”这只诱饵过于肥|美,贾雪涵哪怕眼前看不见,也能闻见香气。
孙继童担保:“将军说了,不要凉玉城。”
蜡泪顺着烛身滑下,贾雪涵迟迟不见人影,席间的白祁山不免有些焦躁。案台安置在四角,白祁山坐左手里边靠窗的位置,靠门坐的公输染宁倒不怎么上火,拿着瓷杯扭头给苏溪亭讲画的都是些什么纹样,有什么寓意。
苏溪亭瞥了只有四张桌子的房间,俯身至公输染宁耳旁,低声问:“师祖,不给那谁留个位子么?”
“他要是敢进这门,”公输染宁转动瓷杯,“让他躺着已算客气,还想坐?”
“是,诶,这鸟画得真好。”
公输染宁又说:“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估计他不会来……”
此时有人从外边敲了敲窗户。
白祁山悚然起立——声响来自身侧,而他没有半点察觉。不等他摸|到窗棱,窗户就给人拉开,随后跳进来一个高大的青年,绕开一脸惊愕的白掌门,轻快地上前同公输染宁打个招呼面:“师父好。”
苏溪亭为难地扭过头,不忍看师祖难看的脸色。而柳杨枫下一句便是:“师父怎么不带椅琴师妹,带这么个干瘪瘪的小丫头?”
我哪里得罪他了吗?苏溪亭重新把脸扭回来,上下打量柳杨枫。
白祁山提剑绕着柳杨枫,上前质问:“马之京呢?还有,你怎么上来的?”
“马掌门还有些事要办,至于贵派围守在周围的弟子,过一会儿就会醒,”柳杨枫有条不紊地答着白祁山,目光逗留在公输染宁脸上,“至于留在太守府的弟子,我也派人去接了,白掌门不必挂心。”
“你无耻!!”白祁山拍桌而起。
柳杨枫笑道:“我是个武夫,道艺不精,就只会排兵布将,白掌门骂错地方了,”而后,他转身去撕下贴在门上的三张禁制符,对公输染宁说,“师父,你怎么还只会在门上设禁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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